家族办公室是近年来财经领域的一个热点议题，但却可以追溯至19世纪中叶的产业革命。早在1882年，富可敌国的世界首富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John Davison Rockefeller）就创立了全球第一家家族办公室，通过建立一个强大的专业人士团队为家族提供服务，确保财富的顺利增长和传承。
如今全球贫富不均，80％的财富集中在四分之一的人口的手中。中国经济在经过数十年增长后，亿万富豪的数目如今全球居首。富裕家族忧心于资产的管理与增值、遗产规划等事务，对于金融与法律等专业服务的需求与日俱增。家族办公室这种汇集了大量专业人士的机构，可以来为他们提供全方位的服务，成为很多人的青睐。
根据《胡润全球富豪榜》，单在中国现在就有900多家亿万富翁，然而相比欧美高净值家族设立家族办公室比例高达46%的“饱和”状态，整个亚洲的家族办公室办比例只有不到5%，俨然是一片“处女地”，正是全球财富管理业者的淘金之地。新加坡以其开放和安全的营商环境、低公司税（17%）、无外汇管制等优势，近来正在努力争取成为家族办公室首选地。
何谓家族办公室
顾名思义，家族办公室是一家管理富有人士及其家族所有财务事务的实体公司，通常由行政人员和专业人士组成，为家族提供各种支持与服务，包括税务方针、遗产规划和继承、家族治理、投资管理、慈善事业等。
新加坡的家族办公室有两种类型：
1.单一家族办公室（SFO）：单一家族办公室是单个家族管理自己家族的财务和个人事务的实体，即只为一个家族服务的家族办公室。单一家族办公室提供针对家庭的特定需求和目标量身定制的解决方案，它可以成立为私人有限公司或有限责任合伙企业。
2.联合家族办公室（MFO）：联合家族办公室是为多个家族提供服务的家族办公室，由多个家族联合在一起组建，它通常由第三方公司设立，以满足多个家庭的需求。它可以成立为私人有限公司或注册信托公司。
典型的新加坡家族办公室一般由两家公司构成，一家是基金公司，持有家族拥有的各类资产，另一家是基金管理公司（也可称为单一家族办公室），该公司向基金公司提供基金管理服务。基金公司可申请适用新加坡《1947年所得税法案》中的税收豁免计划，即“13O”计划和“13U”计划。
从2022年4月18日起，政府把新加坡家办门槛从500万新币正式提升至1000万新币，且要求公司承诺2年内扩大规模至2000万新币，并明确要求10%的资金需投资到新加坡本地市场中。
家族办公室税收奖励计划
新加坡政府为家族办公室提供税收奖励计划，最基本条件是基金经理必须在新加坡金融管理局注册或拥有资本市场执照（CMS），同时家族办公室必须是在新加坡注册的。根据基金不同的性质、不同的最低资产管理规模（AUM）等等，免税计划计有以下三种：
（1）“13D”离岸基金免税计划——AUM 无限制；基金管理人不需常驻新加坡；年度商业支出不少于20万元；
（2）“13O”在岸基金免税计划——AUM 1000万元，两年来增加至2000万元；年度商业支出20万元至100万元；至少聘用两个投资专业人士；至少AUM 10%或1000万元（较低者为准）投资于本地市场；
（3）“13U”增强型层级免税计划——AUM 至少5000万元；至少聘用三位投资专业人士；年度商业支出50万元至100万元；至少AUM 10% 或1000万元（较低者为准）投资本地市场。（详情见Part 4 Exemptions from Income Tax: Tax Income Tax Act 1947）
根据以上基金免税计划，家族办公室在新加坡所取得的投资收益（无论是被动收益还是交易所得）都将取得免税优惠。
家族办公室与移民
前来新加坡设立家族办公室的外国富豪，一般都有移民的意愿。家族办公室申请人在获得批准后，可以获得两个就业准证（EP），供给前来担任投资经理或其他职位的家属或其他专业人士。EP持有者满6个月后符合条件可申请新加坡永居身份（PR），配偶和未满21周岁的未婚子女可以申请家属准证DP，父母可以申请长期探访签证 LTVP。
符合条件的家族办公室负责人也可以通过经济发展局的“全球投资者计划”获得永久居留身份。
相对于家族办公室，新加坡经济发展局推行的“全球投资者计划”（Global Investor Programme, GIP），允许超高净值人士（Ultra-high net worth individual）获得新加坡永久居民身份。自2004年实行以来，已有数以千计的中国或其他国家的人士在这个计划下移居新加坡。根据创业经历、营业额、股权等的不同，该计划将申请人分为资深企业主、下一代企业主、快速增长企业创始人和家族理财办公室负责人四类。这4类申请人可以选择的投资方案有以下三种：
方案A：投资不少于新币一千万元设立新商业实体或扩大现有实体业务。
方案B：投资不少于新币两千五百万元于全球商业投资者计划精选基金。
方案C：在新加坡成立一家管理不少于新币两亿元资产的单一家族理财办公室，并将不少于新币五千万元投入4个特定的项目。详情请见经济发展局发布的《全球商业投资者计划说明书》- https://www.edb.gov.sg/cn/how-we-help/global-investor-programme.html）》）
新加坡有多少家族办公室
新加坡家族办公室这两年来高速增长。据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的数据，截至2021年底，新加坡约有700个富豪家族办公室，比起2020年增加75%。最新数据显示，受惠于税务优待的新政策，数目又从2021年的700个增加至2022年的1100，市场人士预测，到2023年底，数目将超越3000。这些海外超级富豪家族不仅来自亚洲，也有来自欧美国家的家族。不过，来自亚洲（特别是中国）的家族仍占多数，显示这个区域的私人财富增速比全球其他地区快。根据2023年《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榜，新加坡十大富豪中就有四位是来自中国。
家族办公室对新加坡经济的贡献
今年7月6日前国务资政兼社会统筹部长尚达曼在国会回答议员询问时说，家族办公室在我国创造高薪工作，截至去年6月，已申请并获得税务优惠的家族办公室雇用了大约1400名新加坡人和永久居民，其中约900个就业机会是在过去三年创造的。受雇的三分之二新加坡人和永久居民每月收入超过5000元，超过400人的月收介于2000元至5000元。
尚达曼说：“家族办公室主要从两个方面贡献我国经济。第一，它们雇用投资专业人士，直接创造了就业机会。第二，它们为外部服务业者如私人银行、法律、托管、基金管理和税务公司带来收入，并协助创造就业机会。”
新加坡金融管理局也在今年7月5日宣布修改家族办公室的税务优惠，鼓励它们投资更多在本地企业，以及结合公共和私人资金的混合融资，以支持可持续发展，气候相关的投资以及慈善捐款，造福新加坡、新加坡人和整个区域。新加坡金融管理局也要求家族办公室在每个财政年度结束时，必须将管理资产中的至少10%或1千万新元（以较低者为准），投入被批准的6类投资类别，分别是：（1）新加坡上市的股权、房地产投资信托、商业信托或交易所挂牌基金；（2）合格债务证券；（3）由新加坡持牌金融机构所发行的非上市基金；（4）投资新加坡非上市的运营企业；（5）气候相关投资；及（6）新加坡金融机构大量参与的混合融资结构。
因地制宜，前途乐观
政府大举吸引家族办公室的目的，明显是希望藉移民带来的大量财富促进本地投资、创造就业，提高新加坡的整体经济实力。然而，根据亚洲周刊（2023年第21期）的评论，这样的想法至今还只能是一个理想。原因是很多富有的移民在还未到新加坡时都已进行了全球投资，仅有小部分现金按照政府规定投资于本地市场。除了购置豪宅、豪华汽车、高尔夫球俱乐部外，外来的富豪很少带来超出基本要求或基本托管交易的业务。观察家认为，按照大陆和香港的标准，新加坡的资本市场比较小。另一方面，对于特别是来自中国的富豪来说，新加坡是一个全新的、不熟悉的市场，充满潜在隐患，带来的资金不会自动配置到本地的资本市场。
无论如何，综观而言，新加坡无疑还是全球一个最适合设立家族办公室的地点。凭自身的优势因地制宜，前途应该是乐观的。
注：本文若干信息为德尊律师事务所（Drew & Napier）和谢君玲律师所提供，谨致谢意。
作者为本刊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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